歸鄉記 | 春節歸途，家鄉的變遷與不變的情愫

編者按：
歲末年關至，遊子歸鄉時。
回家過年，逃離城市的喧器，遠離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回家過年，擦幹漂泊的淚水，收拾行囊，踏上回家的路途；回家過年，一張車票，一趟列車，一個腳步，故鄉遠在天邊，但也近在咫尺。
值此之際，格隆匯編輯部再次推出《2024，我的歸鄉記》系列，本文爲此系列第九篇《春節歸途，家鄉的變遷與不變的情愫》。

隨着春節的腳步漸近，心中那份久違的歸屬感开始蠢蠢欲動。

在外漂泊的日子裏，我常常在夜深人靜時想起家鄉的模樣，那條蜿蜒的小河、那片翠綠的稻田、還有那些溫馨的笑臉。

01 

終於，擠過人潮洶湧的火車站，我踏上了回家的列車。隨着車輪滾滾前行，眼前的景色一幀幀地掠過，熟悉的鄉愁湧上心頭。故鄉，是每個漂泊在外的遊子心頭的港灣，是牽引我們歸來的那一束光。

車窗外，風景在不斷地變化，城市的高樓大廈漸漸被鄉村的田野和山巒替代。每一次春節回家，都是一次對家鄉變化的觀察，也是一次對心靈深處的觸動。

人擠人的車廂

也許是經歷幾年疫情的緣故，今年回鄉的人格外多，新聞中不時傳來被堵在高速公路上的歸家遊子。由於沒有买到高鐵票，筆者便买了硬座+高鐵的組合。本次行程是上海——（銅仁）煎茶，原本計劃的是火車上睡一晚（11小時），第二天天亮後就能轉高鐵（3小時），然後是再乘大巴車（3小時）就到家了。

凌晨兩點的火車

沒有想到的是，火車上的人，就像雨後的春筍一樣，一個挨着一個——多得很。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塞滿了行李架和過道，坐着都沒有落腳的地方，就連火車上推小推車的售貨員，都說人太多，不來了。

車廂裏的人，和我一樣，整個晚上，幾無睡眠。與旁邊的人聊天得知，他們有幾位都是去年沒能（疫情突然放开後中招了）回去，今年說什么也要回去看看家裏的老人和孩子。

大家都感慨道：“今年的火車，比往年更擠。”

是啊，鄉愁是誰在愁，就是我們這些在外出的城市人。

爲了生活，我們常與生命中那些最重要的人，相聚少，別離多。就如同我們與故鄉的緣分一樣，但浪子之所以成爲浪子，就是因爲心中有家。即使回去路上有萬般的奔波勞累，只要一想起家，想起家裏的點滴，一切，又都值得了。

一張車票，起點有我，終點是家。

02 

火車緩緩駛入站台，我拖着行李，踏出車廂，一股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我深吸一口氣，貪婪地呼吸着家鄉的味道。一掃趕車的倦態。

出了站，擡頭望去，一家粉館映入眼簾。就這了！“老板，來碗綠豆粉，酸辣椒的。”

家鄉的綠豆粉

家鄉是什么？原來，家鄉是常喫的綠豆粉，辣子雞的、酸菜的、酸辣椒的、肉末的......隨便叫上一碗，大口喫完，連湯都不剩，抹一抹嘴，然後和老板說着“還是那個味兒，沒變”。

坐上大巴車，心裏計算着還有三個小時就到家了。

本可以趁機好好補個覺，但可能是由於心情太過於激動，每隔一會就打开高德地圖，輸入下車點，然後將其切換爲“开車”模式，隔三岔五就去看一下到哪裏了，還有多久到。這狀態竟然能頂住三個小時盤山公路的顛簸。

這種興奮、期待的心情。可能，這也是回家的意義吧。

家，簡單一個字，卻能引起無數人的情感共鳴，因爲家是每一個人最初的記憶，也是我們最終的歸宿。說小了，它是兩個人的結合；說大了，它是鄉土中國的基座。

中國人，有故土情懷。

終於到了煎茶收費站

03 

家鄉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曾經狹窄泥濘的小路，如今變成了寬闊平坦的柏油路；低矮破舊的房屋，也被一座座新樓房所取代。鎮上建起了現代化的購物中心和休闲廣場，就連村口也安裝了太陽能路燈。家鄉的面貌煥然一新，仿佛是在告訴我，時代在進步，家鄉也在與時俱進。

然而，在這翻天覆地的變化中，有些東西卻始終沒有改變。那就是家鄉人淳樸的熱情和對傳統文化的堅守。

① 飯桌上的家鄉

回到家，飯菜已經准備好，那是母親爲我准備的，特意給我留的羊肉。餐桌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分享着一年來的點點滴滴。這種溫馨的氛圍，是我們這些漂泊在城市的遊子在外面世界難以找到的。

（鍋裏是羊肉粉條），左邊是每家必備的折耳根（書名：魚腥草），右邊是酸辣椒炒大腸（當地稱：辣子湯）。

自制的臘肉

② 鄰裏的家鄉

家裏有很多陳舊谷子，母親說讓我拿半包到隔壁何家去打一點試試，看看有沒有黴味。

在鄰居何叔家打米

何叔和我爸他們一樣的輩分，但其實比我爸大十多歲。我們兩家的關系一向很好。每年回去，會給我們一些自家種的紅薯、白菜之類的，我們也會給他們帶點東西。

這天打米時，何叔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爸，他是個好人。”他指的是，我爸被另外一家欺負，導致病情加重，送到精神病醫院去了。我爸還能幹活時，他們都是相互幫襯着弄田裏的莊稼。

看着其佝僂的背影，我想告訴他但沒有說的是，“我知道我爸是好人，我也會努力一輩子都做好人。”拿出手機默默地給他拍一張照，留個念想。

農村就是這樣，有人強勢霸道，總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想着去捏點軟柿子，但周圍人都心知肚明，人還沒死，就已經被大家在背後戳脊梁骨了。

大伯家的紅菜苔

③ 有記憶的家

一個人心中的家，並不僅僅是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而是長年累月在這間房子裏度過的生活。

盡管這房子低矮陳舊、清貧如洗。但堆滿房子的角角落落的那些黃金般珍貴的生活情節，只有你和你的家人共擁共享，別人是無法看到的。走進這座房子，你就意識到：“回家了”。

回家的每個晚上，我睡得格外香。既沒有在上海時的失眠，也沒有一個接着一個醒不過來的惡夢。一覺睡到天亮的感覺，只有擁有過的人才能體會到。

小時候放牛的山坡，已經長滿了小樹

原來，家鄉，還可以是家裏的一個好覺。

在這個快速發展的時代，家鄉的變化是不可避免的。過不了多久，我們又將要奔赴屬於我們的崗位，遠離讓我們心安的故鄉。或許，對於正在大城市拼搏的衆多人來說，地域的故鄉，安放我們的身體；精神的故鄉，安放我們的靈魂！

但無論如何變化，家的溫暖和親情的力量是永恆不變的。每一次春節回家，都是一次對家鄉的重新認識和對自我的深刻反思。我深知，無論我走到哪裏，家永遠是我最溫暖的港灣。

當我再次踏上返程的列車時，心中充滿了對家鄉的不舍和對未來的期待。我知道，無論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家鄉的那份情愫和記憶，將永遠伴隨着我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

在這個萬事難料的環境下，誠祝各位身體健康，闔家歡樂，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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