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少出口退稅，影響幾何？

摘要

2024年11月18日，財政部、稅務總局發布公告，下調銅鋁、成品油、光伏等行業出口退稅率。我們的測算顯示，出口退稅政策調整影響的產品出口佔2023年總出口的7.0%~7.1%，出口退稅額減少相當於財政預算收入增加0.37%~0.39%。鋼鐵行業出口退稅調整經驗顯示減少出口退稅在短期對出口競爭力影響或有限。中期來看，鋼鐵行業出口曾經出現“以價換量”，出口金額、出口價格下降，而出口數量繼續增長。實現供需平衡還需需求端政策加碼。

正文

2024年11月18日，財政部、稅務總局發布公告，自2024年12月1日起取消鋁材、銅材以及化學改性的動、植物或微生物油、脂等產品出口退稅；將部分成品油、光伏、電池、部分非金屬礦物制品的出口退稅率由13%下調至9%[1]。對出口產品實行退稅是國際通行做法，符合世貿組織規則[2]，本質是爲了避免重復徵稅。我國從1985年开始實行出口退稅政策。

我們的測算顯示，出口退稅政策調整影響的產品出口佔2023年總出口的7.0%~7.1%。根據財政部、稅務總局公布的產品清單，取消出口退稅影響59類產品，下調出口退稅率影響209類產品。我們將受影響產品的HS代碼與海關總署的出口數據進行匹配，測算受影響的出口規模。根據我們的測算，取消出口退稅政策影響的產品，2023年出口規模爲251~253億美元[3]。降低出口退稅率政策影響的產品，2023年出口規模爲2107~2138億美元。兩者合計爲2358~2398億美元，佔2023年總出口的7.0%~7.1%。

分行業來看，取消退稅額的行業中，油脂、銅、鋁受影響的產品出口額佔行業出口額的比例分別爲57%、53%、52%。下調出口退稅率的行業中，受影響較大的是石料產品、陶瓷、玻璃，受影響的產品出口額佔行業出口額的比例在90%以上；礦物燃料、電機電氣設備、非金屬礦物受影響的比例分別爲57%、13%、5%。

出口退稅額減少相當於財政預算收入增加0.37%~0.39%。按照13%的出口退稅率計算，取消出口退稅產品的出口退稅額爲每年32.6~32.9億美元。下調出口退稅率的產品減少的退稅額爲每年84.3~85.5億美元。兩者合計，減少的出口退稅額爲每年116.9~118.4億美元。2023年，國家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爲21.73萬億元，其中出口貨物退稅總額爲1.96萬億元。因此，減少的出口退稅額佔公共預算收入的0.38%，佔出口貨物退稅總額的4.2%[4]。

鋼鐵行業經驗顯示，減少出口退稅在短期對出口競爭力影響或有限。2021年4月26號，財政部、稅務總局發布公告，自2021年5月1日起，取消部分鋼鐵產品出口退稅[5]。根據財政部、稅務總局公布的清單，共有146類產品受到影響。我們測算這些受影響的鋼鐵產品在2020年的出口總額爲328億美元，佔鋼材產品總出口額的72%。取消鋼鐵產品出口退稅政策後，2021年5-12月，鋼材產品出口金額同比增長99.5%，較2019年兩年復合增速爲29.6%；鋼材產品的出口數量同比增長43.2%，較2019年兩年復合增速爲7.8%。由於出口金額增速較出口數量增長更快，意味着鋼材產品的出口價格在取消出口退稅後有所提升。

取消出口退稅後，鋼鐵行業出口“以價換量”，出口金額、出口價格下降，而出口數量繼續增長，供給端並未出現收縮。鋼材出口金額2022年同比增長18.7%，2023年同比下降8.3%，2024年1-10月累計同比下降2.4%。受影響的146類鋼鐵產品，2022年出口額同比增長1.3%，2023年下降27.4%。鋼材出口數量2022年同比增長0.9%，2023年同比增長36.2%，2024年1-10月累計同比增長23.3%。雖然鋼鐵行業出口額和利潤率下降，但規模以上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的企業數量仍然逐年增加。取消出口退稅後，規模以上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的利潤率從3.7%（2019年2月至2021年4月的平均值），下降至-0.05%（2021年5月至2024年9月平均值）。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的企業數量2021年爲5433家，2022年爲5699家，2023年爲6092家，2024年9月底爲6246家，逐年增加。

圖表1：出口退稅政策調整影響測算

資料來源：iF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圖表2：鋼鐵行業“以價換量”

資料來源：iF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注：2024年數據截至10月

圖表3：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利潤率

資料來源：iF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圖表4：規模以上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企業數量

資料來源：iF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注：2024年數據截至9月

注：本文摘自中金公司2024年11月25日已經發布的《減少出口退稅，影響幾何？》；黃亞東分析員 SAC 執業證書編號：S0080523070016 SFC CE Ref：BTY091、張文朗分析員 SAC 執業證書編號：S0080520080009 SFC CE Ref：BFE988、黃文靜分析員 SAC 執業證書編號：S0080520080004 SFC CE Ref：BRG436、段玉柱分析員 SAC 執業證書編號：S0080521080004、周彭分析員 SAC 執業證書編號：S0080521070001 SFC CE Ref：BSI036、呂毅韜聯系人 SAC 執證編號：S0080124050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