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稅觀察: 外貿大省招幾何？

關稅風險下，主要外貿大省都在積極應對、“闖關突圍”。在全國出口額幾乎被廣東、江蘇、浙江、山東、上海“包攬”的情況下，觀測五大外貿省的出口形勢也成爲“貿易衝突2.0”的一大風向標。討論關稅的影響幾何，重要的是觀察外貿大省們如何應對。

從出口產品多元化和對美出口依賴度的角度來看，山東的“抗風險”能力更強，而廣東、上海、江蘇就稍弱些；從內需對衝外需下行壓力的角度來看，山東、江蘇的空間更大，而廣東、上海需要更多的政策予以支持。

關稅衝擊幾何？可以從五大外貿省中見微知著。從2024年的數據來看，我國對外貿易區域發展並不均衡：廣東、江蘇、浙江、山東、上海這五大外貿省幾乎“包攬”了全國70%的出口額，因此“貿易衝突2.0”對全國各地的影響不一，出口額偏小的省份所受衝擊固然更小，更重要的是關注外貿大省們如何去應對“貿易衝突2.0”。

對於外貿大省而言，出口對經濟造成的負面影響正逐步顯現。其實從2024年开始，五大外貿省的出口金額增速就明顯高於其他省份，“搶出口”現象主要還是集中在外貿大省。然而今年外貿大省與其他省份之間的出口增速差距漸小，“搶出口”的“動力”开始邊際走弱。在五大外貿省中，去年年末至今廣東的整體出口增速最緩，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爲何一季度廣東經濟增速並不出彩。

往前看，五個外貿省中，誰能更好地抵御接下來的外貿衝擊？我們嘗試從出口產品多元化程度、對美出口依賴度、內需韌性這三個角度出發，給予這個問題更好的回答：

視角一：出口產品的多元化程度。鑑於美國將關稅暫緩90天爲國內出口的“退中求進”提供了緩衝，我們認爲在這90天時間內，將更有利於出口產品多元化程度較高的省份去“搶轉口”。通過估算（圖5），五大外貿省份的出口產品多元化程度排名爲：山東≈浙江＞廣東＞上海＞江蘇。這也意味着至少二季度山東、浙江這兩大外貿省份面臨的出口下行壓力相對偏小。

視角二：對美出口的依賴度。在經歷了2018年的“貿易衝擊1.0”之後，五大外貿省實則都主動或被動地調低了對美出口的依賴度，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改善了如今“貿易衝突2.0”出口的下行斜率。不過相較之下，五大外貿省份的對美出口依賴度排名爲：山東＜上海＜廣東＜浙江≈江蘇，無論後續特朗普再如何揮起“關稅大棒”，相較於其他四個省份而言，對美出口依賴度更低的山東出口下行壓力也更小些。

視角三：從“外需”轉“內需”的力度。回顧“貿易衝擊1.0”的2018年，這些出口佔比較高的省份，在出口對經濟增長支撐性減弱的同時，均“清一色”地放大了消費對經濟的支撐作用。着眼當下，提振內需以填補外需的局部缺失，也成爲必不可少的一環。根據最新公布的一季度社零增速來看，五大外貿省份的消費增速排名爲：江蘇≈山東＞浙江＞廣東＞上海，僅有江蘇和山東的社零增速跑贏了全國水平。

不過，後續各省出台“促消費”政策的力度也將成爲看點。比如雖然當前廣東和上海社零增速短暫落後，但近期兩地均有謀劃出台《提振消費專項行動方案》。若政策出台到落地時間間隔更短、效率更高，這將在一定程度上提振地區內需，更有效地對抗出口對經濟造成的下行風險。在4月政治局會議提出政策方向之後，我們預計“抗風險”能力偏弱的省市將成爲政策（尤其是服務消費）的主要傾斜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