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記 | 茂名，那悠長的人間煙火

又到了一年歸家的日子，其實歸家的心思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洶湧澎湃。

作爲一名遊子，每當提及我的故鄉茂名，心中便總會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情感。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的故鄉，那便是——人間煙火長。

01 茂名的煙火氣藏在“年例”裏

每年過年，都要從深圳返回茂名老家，今年也不例外。

往年我按照慣例，都要從深圳北乘坐高鐵返回茂名的老家，但今年稍有不同，沒搶到高鐵票的我，選擇了順風拼車回家。

而在回家的途中，越靠近我的故鄉茂名，就越發感受到濃濃的年味。

和深圳不同，茂名沒有那么多高聳入雲的寫字樓總部，有的只是一條條蜿蜒的小村莊，一個個彩旗燈籠高掛，飛龍在天祝賀新春的小鎮；沒有那么多的商業CBD，有的只是一個個街坊鄰裏，從小喫到大的零食鋪和“墟”（有固定節日的集市）。

在這一路上，我思考着所有關於故鄉，關於茂名的一切。

事實上，茂名位於廣東省的西南部，在很多人眼中，既不起眼，也不名揚。

但這樣一座城市，若有所了解便會覺得這是一座充滿魅力以及煙火氣的城市。

在我的故鄉茂名，有一個獨特的節日——年例，顧名思義年年有此例。

年例來由歷史悠久，早在明清時期的地方志就有記載，光緒《茂名縣志·風俗》載：“自十二月到是月（農歷二月）鄉人儺，沿門逐鬼，唱土歌，謂之年例。”也就是說，在年例那一天要進行遊神，用於驅鬼。

“遊神”就是把神像擡起來，繞着村子走一圈，主要爲了驅鬼闢邪，祈求今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闔家安康。

實際除了“遊神”，年例會有“舉彩旗”“點燈籠”“遊火把”“舞獅”“遊龍”等活動。

可能有人會覺得這樣的風俗多少有點“封建迷信”了，但如今的“年例”早已不是簡單的“驅鬼納福”的敬神活動，而是摒棄了許多“陋習”，成爲茂名人抒發鄉土情結，聯絡親友感情的社交方式。

按照“年例”的習慣，一般是每年農歷初二到農歷二月末，每個村莊都會有各自固定的日期。有的是幾個村莊聯合舉辦，有的集中在元宵節那一天，還有的則是在“龍擡頭”的那一天。

“年例”期間家家戶戶都會張燈結彩，村鎮都會布置彩樓、彩廊、畫廊等，各種歌舞團，雜技，戲曲也會出現在各個村莊的廟會舞台上。

在這一天，主人家都會舉辦一場流水席，親朋之間並不需要提前特別通知，根據慣例就會結伴到各家串門拜年，“喫年例”，就算並不相識，也可以入座一起品嘗菜餚。宴席後，如果有剩余飯菜，主人家也會准備好打包道具。

所以當地有一種說法——年例大過年，意思就是過年都沒有家家戶戶的年例重要。

但可惜，由於工作原因，已經許多年沒有參加過故鄉的“年例”活動了。

故鄉的人間煙火，人情味更多的是留在了記憶中，留在了兒時春光裏。

02 茂名的蝶變與璀璨

除了悠久的民俗文化，茂名這些年也在時代的洪浪中緊跟步伐。

記得小時候，每當春天來臨，故鄉的大街小巷都會彌漫着荔枝花的香氣。

那潔白如雪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着春天的故事。我和小夥伴們會手牽手，穿梭在荔枝花叢中，嬉戲打鬧，享受着春天的美好。

那時候的我們，天真無邪，笑容燦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我們的腳下。

而夏天，則是茂名最熱鬧的季節。

每年從3月到6月，是茂名荔枝集中成熟的季節，紅彤彤的果實掛滿枝頭，讓人垂涎欲滴。這時候家家戶戶都會忙着採摘荔枝，享受着豐收的喜悅。

而我和小夥伴們，則會跑到荔枝園裏，爬上樹梢，品嘗着甜美的荔枝，享受着夏日的清涼。那時候的我們，無憂無慮，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

這些年，隨着鄉村振興战略，茂名的三大支柱產業之一的荔枝產業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時候，每每到了荔枝豐收的季節，既是喜悅的季節，也是汗水的季節。

每年搶收成熟的荔枝都是一貫大工程。每天家裏大人五六點，天剛微微亮起來的時候，就要帶着小孩披着露珠上山爬樹摘荔枝。

因爲荔枝的保鮮期短，避免成熟的荔枝發酵產生酒精影響口味，收購荔枝的鮮果老板們需要趕在中午前發車，所以荔枝的果農就必須趁着天剛亮的時候把荔枝摘好運下山，並運送到收購的稱重點。

這樣的日子，一直伴隨着我整個童年以及青春期。

但現在，已經無須這般辛苦了。

因爲有了電商以及物流的飛速發展，茂名已經把荔枝產業升級到荔枝農業電商的模式，把採摘、保險、運輸、銷售電商、定制、出口、加工集於一身。

每年都开闢了荔枝生鮮專线，包括陸運、空運，當日下單，次日便可到達全國，相比過去運輸成本，儲藏成本以及中間商差價成本更低。

去年茂名的荔枝鮮果銷售收入88.5億元、增長10%，荔枝鮮果交易量比上年增加14.8%，荔農平均收益比去年增加2成。

這樣的荔枝大年，豐產又豐收，着實爲家鄉的高質量發展感到欣喜。

而實際上，茂名的蛻變不僅僅只有這些。

爲深度融入“一帶一路”建設，擴大對外貿易的輻射能力和服務功能，去年1月茂名東站至博賀港區鐵路（簡稱博賀港鐵路）正式建成开通；

爲有效打造沿海新經濟，去年7月茂名市與佛山市分別在江蘇省蘇州市、福建省廈門市开展聯合招商活動，8月茂名濱海新區國家級沿海漁港經濟區建設正式啓動；

爲打造世界級“燈塔工廠”，去年12月欣旺達電白基地（欣捷安）項目正式开園。

這些成就與蛻變，既是茂名新符號，也是茂名的新驕傲。

每當我重新回到這片土地，一幕幕新與舊的變化，一次次的溫情相聚，親友鄰裏之間的熱情迎接，都是我生命中無法替代的存在。

無論我走到哪裏，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一股清泉般滋潤着我的心靈，讓我感受到了故鄉的溫暖和力量。

如今，新的一年已經到來，長達一年牽掛，冀盼的心情終於再次得到慰藉。

歸鄉既是結束，也是新篇章的开啓，愿這個春節所有的遊子都能闔家團圓，共享天倫之樂，祝愿我的家鄉繁榮昌盛，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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