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睡、裸貸、被洗腦,竟然只爲一張門票?
TFBOYS十周年之約,火出了天際,也震碎了三觀。
據官方消息,這場演唱會,帶動了西安4.16億元的旅遊收入。
誰還敢說我們沒有消費能力?這種消費力堪稱恐怖。
也十分畸形。
先說貴到誇張的門票,前五排的50萬一張,第一排200萬。
這么貴,有幾個买得起?
爲了近距離接觸偶像,有人動了男朋友准備用來結婚的錢。
也有人選擇裸貸,甚至有人出賣身體,就爲了一張票。
總之網絡上什么奇葩截圖都有,無法分辨真假。
說實話,追星和飯圈亂象,大家早就見怪不怪。
從邏輯和動機上,什么樣的人會透支未來,只求滿足過把癮就死的短期欲望?
答案很簡單,對未來基本沒有預期,甚至對未來絕望的人,才會做這種不計代價、不顧後果的配置。
我們要做的,或許不只是批評她們“青春沒有售價,破產就在當下”的瘋狂追星行爲。
而是反思我們這個社會,到底有沒有給到年輕人,確定的未來與希望?
我突然意識到,大多數人站在道德高地指點江山、嘲諷追星女孩們,也不過是爲了自己爽。
爽就對了。人活着,不就是爲了爽嗎?
你我大多數人,最終都會被各種欲望吞噬。
追星,並不高尚,也不下作。
就像王小波曾寫過的一句話:
追星族是有計劃有預謀地把自己置於一場癲狂中……因爲人既有這樣一股瘋勁,把它發泄掉總比鬱積着好。
01
迷茫與極端
如果把國家看作一個生命體,青年人群就是它的淋巴系統。
國家遭受侵略,滿腔熱血的他們,永遠衝在反抗的最前列。
同樣,如果社會內部產生不公,反應最激烈的,往往也是青年人。
淋巴功能一旦紊亂,會嚴重破壞免疫功能,使人體出現高燒、過敏、免疫性心髒病,甚至免疫風暴。
比如美國嬉皮士運動,就是一場典型的免疫風暴。
提起嬉皮士,大多自詡“正統”的人士,首先聯想到的是濫交、吸毒、無業流民,以及“战後垮掉的一代人”。
對一項足以寫進世界史的標志性運動而言,這顯然有失偏頗。
二战後,羅斯福政府留下的基建紅利尚未消散,美國科技、經濟日新月異,並迎來了一波嬰兒潮。
1945-1955年,大約有3500萬人,在物質生活極其優越的環境中誕生。
到60年代,美國GDP全球佔比已飆升至4成,一個普通工人的收入,就足以養活五口之家。
隨着嬰兒潮那一波人逐漸成長,社會繁榮也到達頂點。
但祖輩、父輩創造的盛世,卻讓他們感到窒息。
1962年古巴導彈危機,差點在頭上升起蘑菇雲;1963年肯尼迪遇刺,黑人運動越演越烈;爲了意識形態對抗,美國還陷入越战的泥潭,反战呼聲高漲。
對從小接受“自由”、“平等”教育的小孩而言,自己的國家,似乎是個邪惡的存在。
他們更反感潛移默化的社會價值取向:丈夫工作掙錢,妻子照顧家庭。
這種機械化和體制化的生活方式,似乎摧殘了人性。
各種復雜的原因,導致青年人對社會極端不信任,與上一代人產生嚴重的代溝。
整整一代人,在富足的物質生活與社會責任感的夾縫中,迷失了自己。
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們,選擇了一種殺敵八百、自損三千的反抗方式——逃避與虛無。
在上一輩眼中,這簡直胡鬧,太幼稚了。
最开始一切都好。
1967年6月,舊金山舉辦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戶外音樂節,推廣曲《San Francisco》很快傳唱整個美國。
大量年輕人響應音樂的號召,前往西部。
電影《阿甘正傳》裏,也有這一幕。
粗略估計,美國最多的時候有30多萬嬉皮士,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公社。
在西海岸各地的盛大音樂節中,愛、和平、性开放、****、反战呼聲共同出現在演出台前,一切溫馨、混亂、瘋狂、骯髒的,在偉大的質樸情懷下都顯得高尚起來。
但隨着時間推移,他們似乎在狂歡中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开始宣稱吸毒合理,以及過分的性解放。
變成了單純的享樂主義者。
據美國《新聞周報》,1969年,美國57所大學中,有31.5%的學生沾染過毒品;18—25歲的年輕人中,吸食大麻的比例上升到驚人的50%。
而在12年前,這一比例才4%。
巨大的毒品需求,吸引了大量毒販到隔壁墨西哥扎窩,直接成了毒品之國。
更加諷刺的是,宣揚愛與和平的嬉皮士們,可能是嗑藥嗑嗨了,制造了大量暴力和犯罪事件。
“只要我喜歡,沒什么不可以。”
久而久之,嬉皮士群體成爲放蕩、墮落、流氓的代名詞。
民間對他們的態度,也從一开始的同情、理解,轉變爲厭惡、反對。
嬉皮士運動就此結束,但從未消亡。
它仍在以不同的形式,在世界各地活躍着。
比如,中國的“嬉皮士”們,此時此刻,也正在迷茫中狂歡。
02
夢想與錯位
我一直堅信,90後是真正代表中國的一代。
他們與60年代的美國青年境遇一樣,在懵懵懂懂中,就在經歷社會發展最快的時期。
他們是跨物質的一代人,親眼見證了貧富差距是如何一步步拉大的。
而在2010年後,等他們开始步入社會,自己已經幾乎沒有任何參與的機會。
小時候,也沒感覺自己家不如人家。
爲什么現在,我還在騎小電驢,那么多人就开百萬豪車了?
前幾天在抖音刷到一位學“文案策劃”專業的女孩,幾近崩潰地說,自己面了三十多份公司有些甚至是無薪實習,都沒有得到一份工作。
我能深深感受到她的那種無力。
有人說,高學歷是當代年輕人身上的孔乙己長衫:
穿之疲累,棄之可惜。
豈知我們身上套着的,又何止區區一襲長衫。
除了法律,這個時代還有太多的規則要守,那才是真正束縛我們的無處不在的繩。
去年,某磚家說:2022年全國老百姓存款增加了15萬億,只要拿出三分之一买房,中國經濟就恢復了。
我可去nm的吧。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买房成了國民的社會責任。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中國市場已經把买房买車,營銷成了有出息的符號。
於是,曾經我們的夢想多種多樣,有人想當老師,有人想當醫生、科學家。
現在,90%的人,終極目標都是趨同的——賺大錢,买房买車。
就算你不是這么想的,因爲濃鬱的孝文化,也不得不遵從家長的意志。
就像60年代的那批美國青年一樣,我們也必須發出疑問:
憑什么這樣活,才是對的?
其實,這些年越來越多的“御宅族”、躺平族,都可以看做是中國的嬉皮士。
當然,在我們這,學他們吸毒,既不對也犯法。
可我們迫切需要一種容易得到的快感,來釋放壓力。
對一部分女生而言,追星無疑是最簡單的了。
我曾問過一個網友,說,你難道不知道偶像都是資本包裝出來的么?
她表示非常清楚。
甚至哪家公司給哪個明星投了多少資源,用什么手法吸粉絲的血,她都知道。
既然都看透了,爲什么還要沉迷追星?意義在哪?
她反問我,你花那么多錢玩遊戲的意義在哪?你難道不知道,遊戲設計出來的初衷,就是吸引你花錢的嗎?
我說是。至少對我而言,遊戲是最重要的娛樂方式。
我花了錢,獲得了快樂,這非常合理。
我也知道遊戲裝備只是一串代碼,但是我擁有了,就很开心。
只要消費的量,適配收入水平,也無傷大雅。
而且打造的這些裝備,大多數是可以交易的,只要不是非洲酋長,每次鍛造都是最小值,基本都能回本80%。
運氣好點還能賺。
最起碼,不可能比玩A股還虧得多吧?
也許在外人看來,你一個還沒結婚的小夥,不勤儉節約,把錢花在遊戲上,是不是傻?
傻不傻,要看你怎么衡量,氪金帶來的快樂了。
養成遊戲,看着角色一天天變強,那種自我感動,這個感情是真實的。
這樣看來,男生玩遊戲,女生追星,玩兒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我對着虛擬角色自我感動,她對着永遠只是“神交”的偶像流眼淚。
誰也不比誰高級。
但還是有一點不一樣。
我的角色變牛逼了,遊戲體驗更好,账號也能賣更多錢。
你呢,偶像好與不好,關你啥事?你的生活也沒有變化。
這就跟男生喜歡足球籃球明星一樣,他奪冠圓夢了,關你屁事?
但是,如果他真成了,你就會產生集體榮譽感和成就感。
成就感這東西啥都不是,但就是爽。
這是你在現實生活中的loser,無法得到的感受。
我說你說的一點都對,但就像這次TF男孩演唱會一樣,花大幾萬去聽個響,沒支付能力的,甚至去陪睡換票。
這是不是太蠢了,這么容易被洗腦?
她說你們這些看似正義其實虛僞的路人,總是這么武斷。
你以爲我們被洗腦了?其實只是裝作被洗腦,體驗不動腦子的快樂而已。
真的要掏錢的時候,你看有幾個會掏錢?
至於有些刷下限的行爲,要么是營銷號胡編亂造的,要么是極個別行爲。
那種真正蠢的人,你管他們幹啥?
是啊,她死活關我啥事?
沒想到,我也是這么虛僞的人。
說不定,人家樂在其中呢?
03
尾聲
網絡上有個哲學問題是這樣的:刷抖音與欣賞高雅的音樂,你覺得哪個更能讓人快樂。
大部分人,都選擇欣賞高雅的藝術,但是自己做的卻是去刷抖音,因爲那樣的快樂得來的毫不費力。
高級樂趣和低級樂趣,都是樂趣,但如果你非要問哪個更有意義。
請問,您說的意義,又有什么意義?
中國的嬉皮士,不像曾經的美國青年,選擇沉迷毒品、暴利犯罪;也不像日本青年極度狂怒、暴力的恐怖主義之路。
他們只是沉迷在虛擬的世界,無法自拔。
追逐快樂和認同感,是人的本能。在生活中得不到,就只能在虛擬世界追逐。
如果連這點缺口都要堵住,等壓力凝聚到極限的那一刻,誰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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