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奇藝總裁、《仙台有樹》導演先後對短劇“开炮”,第二次“長短之爭”來了?
搜狐娛樂專稿(胖部/文)
烈火烹油的微短劇領域,近來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2月20日首屆中國電視劇制作產業大會上,愛奇藝創始人、CEO龔宇表示在微短劇行業,“有些平台利用市場的主導地位,籤一些排他性的協議……這件事非常糟糕,是抑制行業的發展。”雖未點名,但發言明確指向紅果短劇和合作方籤署的“全量協議”。
而之後,《仙台有樹》導演尹濤在直播中總結該劇的表現,認爲“受短劇影響,觀衆沒有耐心”,再度一石激起千層浪。
爲什么長視頻的重要人物,近期頻繁針對微短劇行業發聲?
如此景象着實讓人有些熟悉感。而上一次行業集體“开炮”,是面向整個短視頻行業。對比兩次發聲事件,實則有着非常類似的行業背景和邏輯。
這是否意味着,第二次“長短之爭”已在眼前?
重演
2021年6月的中國網絡視聽大會上,長視頻平台的高管們齊齊發聲,痛批短視頻盜版、侵權現象。火藥味之濃,一時間令行業內外側目。
但如果簡單地認爲這是一次受害者對施害者的控訴,就過於簡單了。
以此次“开炮”事件爲節點,此前、此後打響的第一次“長短之爭”,战线長達兩年——在抖音、快手表現出極強的流量吸引力和變現效率之後,明確感受到威脅的長視頻平台,曾經大舉發力短視頻業務。
2020年,主要長視頻平台紛紛將短視頻納入主APP底部欄,還有愛奇藝推出了隨刻APP、騰訊系依托微視提出的“熱帶雨林生態”等,都明確表現出發力短視頻的战略企圖。
在這背後,抖音、快手也都嘗試過版權積累,甚至制作、上线原創長內容,進一步加劇了對立。
而2021年長視頻平台正式宣战,主要背景是,其打造的短視頻產品依然整體缺乏聲量;相應的,從2019年進入會員增長放緩的存量時代之後,長視頻平台的財務狀況問題逐漸放大,並於2021年底开啓了大範圍的“降本增效”。
那么,上一次“長短之爭”是如何結束的?
其實邏輯很簡單,就是進入2022年之後,憑借着行業性制作能力的提升、觀衆口碑的回暖,長視頻平台紓解了此前的經濟壓力;而與短視頻平台的版權爭端,也在長達一年的對峙後形成了一定的默契,達成的模式也延續至今。
而根本原因是,伴隨着整個互聯網產業走出“燒錢”模式、尋求降本增效,無論是長、短視頻平台都無力再繼續此前的“軍備競賽”,在業務層面尋求共贏和報團取暖。
如果回看上一次的情況,會發現很多當時導致雙方對立的因素,在當下似乎是在重演。
一是長劇集業務處於承壓狀態。搜狐娛樂此前曾復盤過,就在2024年,長劇集產業經歷了明顯的重點項目乏力,市場觀劇需求似乎在下滑;尤其是作爲偶像劇流量出現了明顯的退潮,而這或許意味着平台基本盤已經出現了流失。
而這直接表現在財務數據上,去年多個平台的財報,有些表現確實不如人意。
二是微短劇這個此次的核心战場上,主要長視頻平台此前幾年的發力,目前的收效依然比較有限。
11月6日,中國網絡視聽協會發布《微短劇行業發展白皮書(2024)》,其中介紹2024年我國微短劇市場規模將達504.4億元,同比增長34.90%;而在這背後,以端原生、IAA、IAP等多元變現模式的確立爲代表,行業迎來了全新的發展機遇。
尤其是這一年免費短劇平台紅果短劇的發展,根據QM數據,截至去年12月其月活用戶達1.58億,同比增長551%,發展勢頭可謂蓬勃。
長視頻平台在這樣的發展大潮中卻顯得有些失位。而如此市場,是平台們絕不想錯過的。
人人都愛微短劇
長視頻平台最早發力短劇可以追溯到2018年,但大舉進入這個行業是2022年。
在這一年,不同平台的扶持政策,推動了一批具有破圈效應的內容如《大媽的世界》《拜托了!別寵我》《念念無明》《虛顏》等。
當時的長視頻平台大力發展微短劇,離不开“長短之爭”這個關鍵背景。
彼時,雙方都選擇殺入對方的核心業務領域搞風搞雨,而微短劇作爲和雙方業務都有一定重合度的內容,取得了自上而下的發展扶持,爲2023年的爆發式增長做好了行業層面的准備。
同時,長平台的下場改變了此前微短劇以三分鐘以內、豎屏爲主,而是制造十分鐘左右、橫屏爲主的新形態,也形成了以分账爲主的營收模式。
但如今看來,其內容模式還是比較初級的。
一方面,橫屏微短劇的整體產品邏輯依然是長視頻式的,更多的是作爲平台既有模式的一種內容延展,而不能形成全新的市場吸引力。
另一方面,長視頻平台發力微短劇期間,未能帶動華策、檸萌等長期合作夥伴進場,而從後來的故事看,我們都知道這些公司並非對微短劇缺乏興趣,這也意味着其平台微短劇更能發揮長視頻制作優勢的構想,恐怕要打個折扣。
誠然也應該看到,當微短劇被放置在整個影視行業鏈條中,確實也在發揮一定作用,比如爲行業打造一個人才晉升機制,《念念無明》《虛顏》《風月變》等劇的導演曾慶傑,就是從微短劇中成長起來,去年其執導的長劇《九重紫》表現亮眼。
但時至今日,伴隨着微短劇的發展應該理解,微短劇並非任何內容的附庸,反而是作爲一種獨立的產品在大放異彩。這或許意味着長視頻平台原本的發展思路存在偏差。
當然,伴隨着整個市場的向上增長,長視頻平台的微短劇生意依然獲得了不菲的成績。
比如近期作品《原罪》的分账金額在近日順利突破3000萬元,這也是目前公开信息中長視頻分账短劇單片首次突破3000萬;此前只有《拜托了!別寵我》三季的總和達到過這個數據。截至2024年10月,騰訊視頻微短劇累計分账破4億。
這對於平台和從業者或許算得上一門不錯的生意。但依然需要指出的是,這或許不算微短劇較爲理想的打开方式。
微短劇生意的邏輯不會太在意單片的成績,而在於規模化的內容囤積以及穩定、高質量的輸出,從而形成一種平台層面的一站式服務,這也是目前主要微短劇平台的運營模式。如果對比紅果短劇的增長,或許長視頻平台很難不感到壓力。
尤其是從去年开始,因爲主要業務承壓,長平台還在微短劇領域持續加碼。
比如愛奇藝去年中推出了“短劇場”和“微劇場”,並宣布將70%以上的收入分給內容出品方,強化微短劇在整個生態裏的站位;騰訊則在微信內悄然上线一款名爲“火星短劇社”的小程序,該產品主打豎屏短劇,採用免費+看廣告模式,目前有144部微短劇產品在架。
而面向微短劇行業的發聲,或許就表達了平台對這輪發力的態度——微短劇寄托着平台面向未來的期待。
綜合視頻的野望
在年底以來的行業大會上,微短劇始終是各種討論的關鍵詞。而近來,投資人王冉也給出了一種理解,即微短劇市場的下一步發展,存在一個進化方式就是可續季IP和可衍生IP的模式,而這需要流媒體平台和劇集公司來進行大量長短思維結合的實踐。
當然這依然是一家之言,畢竟正如前面談到的,單片在微短劇領域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但這也或許指向一種未來,即長、短視頻平台在未來的微短劇發展中,將呈現更加復雜的競合關系。
進一步看,雙方圍繞微短劇的爭奪战,除了這門生意表現出的增長趨勢和營收能力,更重要的是,滿足行業關於綜合視頻平台未來的想象。
什么是綜合視頻?即作爲一種未來化的產品模式,視頻平台應該能綜合多種內容,從生產模式到內容形式都是復合多元的,沒有長短之分,能夠提供觀衆想看到的任何內容。
不只是長視頻平台在做短內容,短視頻平台也一直在努力變“長”。
比如紅果短劇APP上,其實一直能看到電影、電視劇、聽書、小說、漫畫等多個分區,這些內容整體的審美需求是偏向於下沉、年輕受衆的,也不乏《霸王別姬》《阮玲玉》等經典電影。而紅果掌握的影視版權,大部分都來源於此前的西瓜視頻。
這正是曾經字節嘗試發力長視頻的關鍵產品,最出名的战績莫過於在2020年春節推動《囧媽》“线上觀影”,曾搭建起數千個版權的內容儲備。如今這些內容放在紅果短劇,顯然有意進一步豐富觀衆選擇,提升用戶時長。
面向行業未來,其實主要平台幾年來的判斷依然沒有變,即發力綜合視頻。
但或許能夠在這場爭奪战中走得更遠的關鍵,是憑借自己的拳頭產品,首先確保優勢領域的防守密不透風,而只有活得更久,才能在未來的競爭中蹲到席位。
微短劇會是長視頻平台的那張牌嗎?目前的表現還不能說明問題。
相較於幾年前第一次“長短之爭”,如今的長視頻或許會更被動一些,核心業務表現不佳,平台影響力也在下降。或許在當下更重要的是,是尋回自己的優勢,在劇綜領域重新建立口碑效應,站穩平台的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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