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白屁股”消失了,可諜战片的“榮光”,回來了
張譯又上熱搜了。
最近演員張譯發布動態,稱年底自己要面臨“三場考試”,哪門糊了都得“打屁股”。
原來今年年底的兩個月裏,他有三部電影要上映。
分別是《無價之寶》,《刀尖》和《三大隊》。
目前,最早上映的《無價之寶》票房剛破億,豆瓣評分6.6分,只能說剛過及格线。
最晚上映的《三大隊》,是張譯、陳思誠、李晨幾位老兄弟重逢之作,還沒上映就話題度拉滿。
夾在中間上映的《刀尖》品質如何?
電影上映後,皮哥也第一時間觀看了影片。
我不知道張譯會不會被打屁股,但可以確定的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大白屁股”是沒有了。
屁股的事兒還得從上映前說起。
3個月前,片方發布了一版加長預告片。
在1分40秒處,出現了一個女性角色寬衣解帶的鏡頭,沒有任何遮掩,甚是驚豔。
網上也就這一畫面开始了熱議——
大白屁股是誰的?是不是有臀替?上映時會不會被一剪沒?
一部好好的諜战片,活生生搞成了《一個屁股引發的熱搜》。
你們還別說,導演高群書還真是個“性情中人”。
他14年前執導的《風聲》,被譽爲諜战片的天花板,片中的女體酷刑,至今讓人汗毛倒豎。
今年《奧本海默》上映,他又沒按住性子,說了句容易得罪人的話:
“任何一個中國導演看了這部電影都應該感到羞愧。”
在《刀尖》即將上映的節點處,他還敢如此犀利發言,只有一個原因,他對《刀尖》的品質足夠自信。
這次拍《刀尖》,從這個“大白屁股”就能看出,他要挑战新的尺度奇觀。
可還有一個事實,令人無法視而不見——
《刀尖》自2018年成片,已被雪藏5年,中間經歷無數刪改。
觀衆既期待,又擔憂。
皮哥看完電影,感受頗深。
這是一部與之前所有的諜战片,都不同的作品。
整部影片我們其實可以概括成三個字,看懂了這三個字,《刀尖》是否值得一看,也就不言自明了。
第一個字:“殺”
《風聲》中,我們就見識過高群書執導下的針刑、繩刑。
殘酷、血腥,從來不僅僅爲了吸引眼球。
這些大尺度的畫面,往往有重要的敘事功能。
而刑罰最甚,莫過於“死”。
《刀尖》的英文名,偏偏叫“Seven Killings”,翻譯過來,名爲“七殺”。
也就是說,海報上的八個人,最終只能活一個,也或許,一個都活不了。
一個“殺”字,恰恰是推動《刀尖》劇情的重要手段,也是全片立意最爲核心的呈現手法。
如果說,《權遊》中的殺,是出乎意料的劇情波譎;
那《刀尖》裏的殺,則是亂世中人性至陰至暗,和至高至純的完全詮釋。
“一殺”,名叫白大怡。
1940年的南京,各方勢力盤踞,日寇、汪僞、日僞、國民黨、地下黨……紛爭之中,桂系密碼專家白大怡落入汪僞手中。
一旦密碼公布,國民黨的電報將變明碼。
於是,戴笠下令,南京小組務必幹掉這個還未叛變的自己人。
第一波殺手全軍覆沒,打草驚蛇之後,沒人知道日寇將白大怡藏在哪兒。
重慶特工,代號“雨花台”,也就是已經打入汪僞高層的金處長金深水,通過手段找到了他的位置。
沒想到剛見面,白大怡就被一槍爆頭,不偏不倚倒在他眼前。
任務完成,身份卻面臨暴露。
這個節骨眼上,偏偏他出現得這么巧,上了審訊椅,不死也要掉層皮。
可沒想到,即將死去的,卻是日僞內部的另一高層。
“二殺”,名叫李士武。
密碼專家死亡,他全權調查。
李士武沒能力,業務強項是逢迎上意,對上諂媚對下驕橫。
找替死鬼屈打成招,是他面對所有棘手案件的通用手段。
這次他如法炮制,沒想到卻被新調來的林嬰嬰,擺了一道。
林嬰嬰持程序正義的言語,勸說局長盧敬瑜不要隨便籤字,反而將禍水東引,叫出了真正當家的日本人。
日本人不恨蠢貨,卻恨欺騙。
發覺李士武欺瞞成性,日本人只一句話,李士武就死在了自己給冤死鬼准備的絞刑架上。
“三殺”,一個逃兵。
他當過兵,上過淞滬战場,只因爲槍打得准,就被李士武騙到山上。
打了一槍,便莫名其妙籤字畫押,被關進了釘子籠。
舌頭被割,滿身傷痕。
本以爲林嬰嬰幾句話,能救下自己這條無辜的生命。
但在得到日本人首肯弄死李士武後,他也被一槍擊斃,死在了李士武屍體之下。
“逃兵都該死,我替你們的蔣委員長清理門戶。”
日本軍官臨走,扔下這么一句話,和兩具屍體。
還罵在場所有衣冠楚楚的日僞高層,都是“豬”,是“垃圾”。
开場就三殺,後面更多的死亡接踵而至。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汪僞的內部,各方勢力登台,你方唱罷我登場。
有的爲爭權,有的爲爭利,有的則純粹爲了內鬥。
“殺”,在整部電影裏變成了最容易的事,可偏偏,這也是最恐怖,最極端,也最反人性的事。
故事劇情上,“殺”代表着血腥,代表着刺激。
但背後,“殺”賦予的含義,卻不僅僅如此。
高群書用“殺”這個詞,帶出了《刀尖》的底色。
因爲“七殺”還有另一種解釋:暗殺、誅心殺、連環殺、屠殺、反殺、廝殺、絕殺。
“七殺格”,也稱“偏官格”。
有的殺,讓人暢快。
漢奸被連環計除掉,日僞被挑撥離間狗咬狗,日寇被子彈穿心……
开上帝視角看,無疑增加着觀影的快感和爽感。
有的殺,讓人糾結。
日本人靜子本性善良,不僅對金深水付出了情感,還爲他獻出了生命。
一個喪夫的寡婦,成了各方博弈力量的犧牲品,就連死亡,都那么沒有意義。
有的殺,讓人動容。
年僅二十歲的阿牛,爲了幫助金深水逃出生天,將自己留在了敵人包圍圈的中心,死得悄無聲息。
地下黨郭姨,爲完成任務被擊中後背,怒吼一聲以手榴彈,和一群日寇同歸於盡。
“七殺”,看似吸引着眼球,實際上詮釋着,亂世中人命運的飄零和選擇,代表着那個年代,不同人的人性終點。
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着。
有的“殺”無比輕松,有的活,卻艱辛異常。
第二個字:“險”
身處亂世迷局,再兼多重身份,在各方勢力之間遊走。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於,比死更難。
這是《刀尖》裏,對懸疑最深的理解。
金深水和林嬰嬰,是同一類人。
金深水早年生活安逸,江南水鄉,一妻兩女。
直到有一天,日寇入侵,他眼睜睜看着妻女死在日寇槍下。
仇恨點燃了這個高材生心中的怒火。
在軍統特工牛首山的介紹下,他加入軍統,並在汪僞潛伏。
他的人生目標僅有一個,那就是殺日本人。
群魔亂舞之下,他處在战局的最中央。
汪僞系拉幫結派,重慶系勾心鬥角,日軍極盡控制挑釁,地下黨試探性接觸。
身邊沒有真正的朋友,都是心懷叵測的敵人,金深水只能步步爲營,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直到他遇到,這個叫林嬰嬰的女人。
林嬰嬰與他,完全是同一類人,這也讓陣營不同的他倆,很快惺惺相惜。
這個女人神祕莫測,能完成別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知曉所有內部的情報。
她走上抗日道路,故事比金深水更爲坎坷。
她本爲富商之女,淞滬會战逃難,全家遭日軍射殺,全部女眷遭日寇強暴,只有她和二哥逃了出來。
之後她加入抗日組織,以“鋤漢奸,殺日寇”爲目標,漸漸成了堅定的共產主義者。
隨後又打入重慶高層,成爲汪僞親信,並最終來南京任職祕書。
兩人殊途同歸,相似的命運,讓林嬰嬰沒有對金深水設防,而是將自己的身份亮了明牌。
汪僞內部,二人目標一致,但他們要面對的艱險,卻無法想象。
如果說《風聲》是密室城堡的“狼人殺”,那《刀尖》,便是一場擴展到南京城的“劇本殺”。
所有的險,集中在兩人身上爆發。
他們遇到的危險時刻,既讓人屏息,也讓觀衆深深體會到,諜战片中懸疑的功用。
先是金深水,深陷險境。
白大怡被殺,金深水在場。
李士武禍水東引,一句“好巧”,將金深水推上了台面。
內部調查啓動,金深水似在劫難逃,李士武想一句話殺人,計謀就要得逞。
此時幸好林嬰嬰站了出來,利用身後強大的情報網,三言兩語挑撥離間,這才渡過難關。
再是林嬰嬰,路到盡頭。
林嬰嬰假裝與特務秦時光打得火熱,不想卻被下套。
她懷孕的事被發現,大小姐身份被揭穿,秦時光槍抵腦門,問她真實身份。
此時她老公高寬趕來,以命換命救下了她,秦時光卻逃脫。
她顧不上掩埋老公屍體,爭分奪秒开車下山,讓組織截殺秦時光。
在日軍憲兵司令部門口,秦時光被幹掉,隨之而來的,卻是日本人的審查。
副局長俞至仁從她去過的裁縫鋪搜出一把槍,人證物證俱在,林嬰嬰言語蒼白,命懸一线。
此時金深水出手,再次展現言語殺人的功底:
何不到俞至仁府上搜一搜?
日本人多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金深水抓住這一點,幫助林嬰嬰撿回一條命。
這些場合,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張力拉滿。
一句話一個字,都是一條人命。
但《刀尖》卻通過兩位主角的互相配合,將相似的命運,捆綁到共同的險境裏。
用這種險,完成一個軍統特工和一個地下黨黨員之間的情感進展。
這是“過命”的交情,也是金深水思想轉變,信仰提純的必由之路。
第三個字:“絕”
在《刀尖》之前,懸疑片都有固定的模板。
講真,皮哥也沒想到,懸疑題材,可以像《刀尖》這樣拍。
准確說,《刀尖》是半部懸疑,半部抗战。
對半的劇情,沒有任何銜接上的生硬。
全片以金深水的命運爲线索,自然鋪陳,節奏張弛有度,觀影體驗暢快。
重要的是,在兩種題材混搭的結論下,導演通過雙重技巧,讓《刀尖》上升到了不該屬於諜战的高度,堪稱“雙絕”。
第一,是對比。
故事發生在南京。
1940年的南京,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地方。
除了勢力湧動,大屠殺的陰影還未完全消散。
我們常常在片中看到這樣的場景。
溼漉漉的地面,氤氳的霧氣,沒有太陽的天空,以及陰冷的色調。
用電影話說,每一天都是冬天。
但陰冷街道中,卻充斥着某種詭異的熱烈。
街道兩邊,是顏色顯眼的和服,日軍軍營上,是大紅色的耀眼條幅。
1940年,是日本紀年2600年。
彼時的日軍已是困獸,國內氣氛壓抑低迷,失敗的陰影籠罩在全日本。
所以日寇不得不以慶祝2600年的方式,鼓舞士氣,提振日本人信心。
在我國的南京,這個日本人犯下殘酷屠殺罪行的地方,以熱鬧的方式慶祝日本的節日。
這種冷暖的對比,這種鮮豔和冷寂的反差,讓人回味起那種恥辱。
國人對日本人仇恨的情緒,也瞬間被勾起。
片中,特工們的代號,都是南京的地標名,“雨花台”、“雞鳴寺”、“牛首山”、“秦淮河”……
這也是對南京這座城市,最浪漫的致敬。
在那個年代裏,總有一群心懷熾熱理想的人。
他們肩扛崇高理想,拋家舍業隱姓埋名於刀尖之上,生得無名無分,甚至死得悄無聲息。
但他們所有人,都會被南京、被後輩牢牢銘記。
第二,是可貴的女性視角。
《刀尖》不是男人的電影,更不是男人的舞台。
片中有很多重量級女性角色,這些角色,無不被賦予重要的意義。
林嬰嬰就是最明顯的那個。
她身份多重,能力超強,甚至比金深水更厲害。
雖然結局不好,但林嬰嬰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個再耀眼不過的意象。
幾乎所有角色,都希望保住這個名叫安安的孩子,因爲她代表着,中華民族的未來和希望。
而安安,也是個小女孩,這也充分說明,在導演視角下,女性對國家對民族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
除了林嬰嬰,出彩的女性角色還有很多。
有爲了丈夫默默無聞,爲了任務不惜赴死的“玄武門”劉小穎。
有上了年齡,爲了革命千萬人吾往,最後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地下黨郭姨。
有战爭的犧牲者,重慶方面眼裏的工具,但爲金深水真正付出情感的日本女性靜子。
還有一直跟在父親身邊,最後被日本人槍決的女孩革靈……
她們每個人,都是歷史的見證者和推動者。
她們每個人,也都在用自己的視角、經歷和精神,告訴我們,雖然那時候婦女地位不高,但她們確實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刀尖》並不完美,但在當下的市場,它已足夠優秀。
皮哥不想將《刀尖》和《風聲》作比較,因爲這是兩類不同的電影。
但在2023年末,能有這樣一部電影,強調信仰的重要,重塑女性的形象,並在懸疑和抗战上,拍出不同的東西,依舊值得我們欣喜。
因爲市場需要這樣的電影,我們,也需要這樣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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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一個“大白屁股”消失了,可諜战片的“榮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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