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謠》遇冷背後,觀衆想看的民國奇幻劇到底什么樣?
摘要:《冰雪謠》遇冷背後
搜狐娛樂專稿(胖部/文)
截至收官,《冰雪謠》的站內熱度始終未能突破24000,成爲又一部“沉默”播出的劇集。
一方面客觀地說,這難免要歸因於奧運會巨大的流量虹吸效應。
而另一方面也需要看到,無論是站內外數據表現,還是线上討論的整體遇冷,都證明該劇確實沒能戳中觀衆的歡心。
起初對該劇的期待,大體上是基於《司藤》班底打造的標籤,讓這部同樣是奇幻劇的作品早早進入劇迷們的視野。
而後來的表現,很大程度上也是基於觀衆對民國奇幻劇的期待,有不少嚴重踩空。
要解讀這種偏差,還要從民國奇幻劇這一題材說起。
對得起眼球,對不起需求
對《冰雪謠》的好評,大體上是基於偶像劇的評價體系:男女主角養眼,情感關系好磕,制作質感不錯。
應該說,該劇的主演高偉光和歐陽娜娜此次都處於自己的絕對舒適區,高偉光高大俊朗的外在形象與優雅成熟的氣質,適配了沈一衡在血液病影響下存活百年的異能紳士形象;而歐陽娜娜詮釋米嵐這一被虐待的小白花形象,也最大限度地放大了演員自身優勢。
而導演李木戈確保了制作質感上的出彩,無論是演員的造型還是20世紀初大都市的場景,形成了美學上的統一,讓這場強大生物與有堅強內心的女孩的相遇,有了一個足夠奇幻的背景。
但即使有着這些優點,《冰雪謠》卻依然沒能留住大部分受衆,也缺乏出圈的話題。問題或許在於,這些優勢沒能轉化爲較好的觀劇體驗。
首先要指出的,還是劇集本身的節奏出了問題。
《冰雪謠》的基本敘事邏輯,依然是比較基礎的情感敘事和二元對立,男女主角歷經重重考驗在一起,並最終共同打敗大boss。但在這兩個環節上,該劇都有些讓人一言難盡。
從二元對立的角度,男主沈一衡的對頭厲英良只是個普通人,而他能對抗的原因是沈一衡給自己設立的“不殺”原則。雖然這是沈一衡作爲男主角必須存在的道德底线,但在對方先是暗殺又兩度將其拘禁、侮辱的情況下,實在是讓觀衆看得憋屈。
尤其是,劇中刻畫沈一衡保留人性的渴望,卻並沒有給出一個足夠有力的動機;而沈一衡一直在尋找的弟弟,一個一直在狩獵人血的吸血生物出現後,兩人並未發生真正對立;聯想沈一衡此前還曾從弟弟那裏接受“治療”,設定的邏輯難免矛盾。
女主角米嵐雖然中後期被轉化爲吸血鬼,但在此前的二元對立關系裏,她從劇作角度始終沒有真正表現出關鍵性,甚至像是個被愛情裹挾進來的普通人,反而加劇了整個敘事的松散。
這種多頭敘事的松散大大影響了觀看體驗。而除了敘事,該劇在美學上其實也存在錯位。
這個脫胎於吸血鬼的故事本身有一定的的西化背景,但在制作上,該劇的西方元素實則有些過剩:身穿鬥篷、拄着手杖的沈一衡,一身洛可可裙裝的米嵐,福爾摩斯同款英式長款風衣的司徒威漣,包括外景整體也有明顯的英式風格。
仿佛國內某漫展上,演了一場吸血鬼故事的大型COS秀。
雖然完成度不錯,但從觀感上來說,這種設計反而放大了吸血鬼題材的非本土性,與本土演員的演繹形成了一種錯位。而對於觀衆來說,這樣明顯有文化認同隔離的呈現,應該說很難打开非深度劇迷的觀看興趣。
做出這種選擇的背後,問題或許是,制作方只滿足講好一個愛情故事。
許多敘事推進,都是基於推進男女主角感情的目的,因而出現了種種強行劇情;而整體的美學,只要能夠爲戀愛打造一個好看的背景,也不會考慮風格和文化認同的問題。格局的限制,最終決定了劇集熱度的天花板。
而這,就與前期觀衆的期待形成了差距。
拍好民國奇幻劇,分幾步?
因爲制作班底的關系,《冰雪謠》此前有“男版《司藤》”的說法,而從兩部作品的對比不難看到,《司藤》反映出觀衆對奇幻類內容的許多期待。
一方面從劇集共性的角度看,觀衆期待精彩的故事和精良的制作,而《司藤》女強男弱的設定,在彼時因表現出情感敘事的新鮮感而受到青睞。
另一方面,從奇幻劇的角度來說,故事取材於玄門與妖族的鬥法,雖然披上了外星人的皮,但整體畫風依然是中式奇幻的裏子;而景甜的旗袍造型成爲該劇的重要出圈話題,也表現出美學定位與敘事需求的適配。
從中,不難看到民國奇幻劇所應具有的類型要素。
首先,是奇情化的人物關系。
即使許多聲音會認爲“不談戀愛”是一種進步,但這實則是對過往情感戲擺爛問題的一種應激,男女之間的化學反應和情感關系,依然能夠制造最多的觀衆期待。如何打造真正動人的情感,做到熱烈而不狗血,一個具有戲劇張力的世界觀來得恰到好處。
而民國奇幻劇的半架空屬性,讓這類故事能夠伸展手腳。無論是身份地位的樊籬,人妖種族的禁忌之戀,還是人物設定的求其求變,都能給男女主角關系帶來足夠的奇情屬性。
《無心法師》裏岳綺羅一句“張顯宗,我牙疼”,就讓觀衆哭了十多年;《河神》裏的小河神和小神婆,也有着頗爲討喜的設定;《老九門》的幾對CP,更讓觀衆炒得不亦樂乎。
這就引出第二點,在搭建這些世界觀背景的時候,實現中式審美與民俗文化的雜糅,形成觀衆的文化認同體系。
一方面,大部分民國奇幻劇都根植於中國傳統民間傳說,講述神鬼妖狐、法師道長等故事,故事背景托名“民國”但實則是架空,可以有內容上的小小放飛。
另一方面,劇集大部分還是延續了民國時代的美學特徵,在這個新舊交替的節點上表現出多元性,無論要傳統服飾或潮流感都可以自由搖擺。
基於這種文化審美的同源性,民國奇幻劇既能相對古裝奇幻劇表現出與現代的切近感,又能相對現實有敘事和審美上的想象空間,形成了一種離地三尺的“近現實”質感,在提供沉浸感的同時又有足夠的獵奇性。
而第三點,是民國特殊的時代背景,讓奇幻劇可以在價值層面上,有一些宏大敘事的空間。無論是維護正義邪不勝正的主流價值觀傳遞,還是在創作上拔高到“家國大義”,跟當下觀衆的認知都能多少擦出靜電反應。
從中可以看到,民國奇幻劇與新市場環境與觀衆需求,其實有較高的匹配度。
在行業迫切尋求類型創新、打破觀衆鈍感的當下,如果有頭部資源打底,這是否會是能跑出黑馬的影視題材潛力股?
爲啥這么少?
事實上,相較於古裝奇幻劇,民國奇幻劇的數量和制作體量都相差較遠,相關爆款更是屈指可數,而且基本還集中在《無心法師》《河神》《老九門》等早期網劇。
這就要說到民國奇幻劇制作的一些難點。
首先,在該領域還未如古裝奇幻形成敘事套路,應該說這既是優點也是缺點,優點在於這類創作依然能給觀衆帶來新鮮感,但缺點是很難有現成的作業可抄。
要爲“近現實”的民國奇幻劇打造完善的世界觀,創作門檻本身就不低,這也造成市面上的大部分內容都還談不上精品,如《半妖傾城》《十二譚》等都出現了口碑問題。加上本身制作的精品化門檻也很高,很難成爲行業制作的最優選。
其次,“近現實”屬性帶來的,也有敘事上的一些限制。
首先是民國題材本身就有不少風險點,近年來大多選擇改編爲架空背景。情節上,也要在民俗和迷信之間保持清晰的分界,比如《司藤》就將妖族改編爲“外星人”、玄門改爲“懸門”;《冰雪謠》也有吸血鬼改爲“血液病”等設定修改。
基於種種考慮,行業雖然也在爲民國奇幻劇投入一些頭部資源,但作品輸出頻率整體是比較低的。
近幾年的項目裏,《冰雪謠》之前有一定影響力的是任嘉倫、李沁主演的《請君》,站內熱度數據不錯但口碑平平;待播劇有龔俊、景甜、丞磊主演的《南部檔案》。積壓劇方面,還有包括劉亦菲、井柏然的《一曲三笙》(原名《南煙齋筆錄》)、倪妮主演的《夜旅人》等。
目前更常見的操作,是打破民國奇幻與都市奇幻的邊界,兼取兩者的市場優勢。
比如《異人之下》雖然設定在當代,但對應在民國年間的“甲申之亂”可謂IP題眼,也保留了很多民國武俠氣質;如探險奇幻的《西出玉門》及“盜筆”系列等劇集,往往也會在人物造型和場景等方面含糊年代特徵,以具有中式美學的異世界審美和設定。
有趣的是,在這種退守的同時,民國奇幻這片陣地,卻在被越來越多的網絡電影、微短劇佔據。
而這始終反映着市場上客觀存在的需求。
而對於行業來說,民國奇幻劇的制作依然存在諸多風險,但該類型對市場需求的折射,依然是值得參考和洞察的。至少解題的思路,不應該是《冰雪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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