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春晚”排成這樣,我斷言:觀衆看完,會站起來鼓掌
不久前,央視進行了一連串的春晚彩排。
各路明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卯足了勁兒要給全國人民端上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從路透圖中,我們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老面孔。
比如王寶強、沈騰、馬麗、宋佳、蘇有朋、蔣欣、鳳凰傳奇。
還看到了白鹿、金晨、張藝興、吳磊、丁禹兮等一衆新生代明星。
網上還流傳了一份節目單,如果屬實,王菲也要時隔7年再登春晚,令人期待。
只是我們隱約能感覺到,如今的風向,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從1983年到現在,春晚已經走過了42個年頭。
對於春晚,我們的感情是復雜的。
一方面,春晚陪伴了我們幾代人的成長,留下了無數難忘的經典時刻。
某個角度來說,它已經從一台晚會變成了新民俗,銘刻在每個中國人的血脈中。
但另一方面,這幾年的春晚,存在感似乎越來越低。
很多人不僅懶得看春晚了,甚至連吐槽春晚的興致,都沒有了。
在這種復雜的情感下,春晚逐漸演變成了過年的BGM,提供一種氛圍,似乎沒人在意它究竟在演什么。
所有人都在問,曾經睥睨天下的春晚,到底怎么了?
今天,皮哥就不妨借着“蛇年春晚”這個話題,與大家聊聊春晚,再看看今年的春晚怎么排,才好看。
01、
春晚的本質是什么?
在農耕時代,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啥娛樂活動。
到了冬天,有長達3個月的農闲時間,是該好好享受了。
他們創造了大量的節日和習俗,來熬過漫長的寒冬。
冬至喫餃子,臘八節喝粥,小年祭竈,除夕守歲,初一拜年,初二回娘家,初三初四祭天,初五迎財神,十五鬧元宵,二月二龍擡頭。
這一套獎勵機制,把假期、美食、取暖、沐浴、理發、穿新衣、聚餐和娛樂等精神剛需集中塞到一個月裏,讓大家趕在來年農忙前,一次性釋放掉。
在物資匱乏的年代,它起過非常重要的作用。
如果說除夕夜,就是這一串節日中的皇冠,春晚則是這頂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
但在當下的工業時代,一切都變了。
生活節奏變了。
沒有了三個月的農闲,有的是日復一日的996生活。
娛樂方式變了。
想穿新衣服,不用等到春晚,你一個月买一件也不稀奇;
想开懷大笑,每周有追不完的綜藝,看不完的電影;
想喫餃子,樓底下的蘭州拉面館天天都能滿足你;
想走親訪友,親戚群裏的三大姑八大姨,隨時能和你嘮嗑。
過春節的心態也變了。
年關將近,我們都在琢磨,年底能拿到多少年終獎,要不要年後換工作,過年怎么面對父母的催婚催育,給親戚家的孩子包多少紅包合適。
這種心態下,還有心思過春節?
過個年,比上班還累。
最後,春節的年味兒也變了。
過去的年味兒,是餓着肚子和時間調情,是苦中作樂。
不开心也要逼自己开心,不然大人高低要嘮叨你一句“大過年的”。
於是乎,億萬國人,在除夕之夜,主動或者被動的,伴着《難忘今宵》的旋律,在零點時刻,讓自己同時達到了顱內、腹中、身下、眼裏多維度、多層次的情緒高潮。
你參與其中,很難不心潮澎湃。
現在的年味兒,是你除夕那天,好不同意調休出一天,拖着疲憊的身體和行李,趕上最後一班動車,趕回家喫一口餃子。
是你在零點鐘聲敲響前,靠着窗邊,深吸一口鞭炮的火藥味兒,抓住最後一點兒稍縱即逝的年味兒。
不對,很多城市裏,連放炮都禁止了。
你看,所謂的年味兒,竟成了溫寶之舍屋頂上的厚厚積雪,現代化了,年味兒也化了。
很多人爲此唏噓,喊出了“保衛春節,拯救春晚”的口號。
皮哥卻覺得,年味兒淡了,春晚落寞了,不一定是壞事。
四十多年前,中國人在長期壓抑的氣氛裏生活,隨着开放大潮來臨,放聲大笑成爲了時代的剛需。
而象徵集體主義的春晚,就起到了風向標的作用。
不是春晚好看,人們才去看春晚。
而是人們需要情緒釋放,才有了春晚。
在這個前提下,春晚“必須好看”,它是一次情緒共振。
現在的春晚,更尊重個體感受。
它可以不好看,甚至可以被調侃和吐槽。
這是時代的進步。
02、
春晚的轉折點,比我們實際看到的,還要早。
這裏面牽扯到一個關鍵問題。
我們用流行天王周傑倫作類比。
周傑倫在2000年出道,橫空出世,前三張專輯,首首都是經典。
但是三張之後,質量下滑明顯。
到現在,幾年都憋不出一首好歌了。
爲什么?
因爲周傑倫出道前,寫了很多好歌,有庫存。
前三張專輯,就是去庫存。
但一年一張專輯的節奏,很快榨幹了他的靈感,自然就“周郎才盡”了。
春晚的發展其實類似。
第一屆春晚是1983年,剛好是改革开放初期。
在春晚誕生前,整個社會是禁錮的,集體放聲大笑是不被允許的。
但這不代表人們沒有娛樂需求,不代表文藝工作者沒有創作衝動。
在春晚誕生前的20年,這批人積累了大量庫存,缺少一個綻放的舞台。
春晚的出現,自然就提供了這個出口。
前幾屆的春晚,也是去庫存,是一個國家在文藝領域憋了20年後的一次放大招。
優中選優,自然全都是精品。
陳佩斯用《喫面條》,創造了“小品”這個新型的藝術門類;
馬季的《宇宙牌香煙》,姜昆的《虎口遐想》,馮鞏、牛群的《點子公司》,創造了“電視相聲”;
“小品女王”趙麗蓉帶傷帶病出演,驚天一跪,定格成經典;
這些精品,本該均攤到30年,現在集中到10年裏釋放,能不好看嗎?
這就類似於恢復高考後,10年積累的人才在2年內集中釋放,77、78級高考生的成材率,遠高於後來者。
不止春晚和高考,文學、音樂還有電影,都曾在80年代迎來過爆發期。
這種文藝復興可遇不可求。
但紅利期過去後,一年一春晚的節奏,對創作者的消耗是巨大的。
另一方面,創作尺度收緊,互聯網時代又讓批評聲越發聒噪,衆口難調。
最後的必然,就是歸於平庸。
一般的綜藝節目,都是5年的壽命,一旦超過5年,就會變難看。
《快樂大本營》這樣的長壽節目,本來就鳳毛麟角,前幾年也壽終正寢了。
春晚,就是個大號綜藝。
它已經42歲了,老壽星了,我們還希望它充滿活力,不現實。
03、
如今春晚頻頻受到爭議,而被批評最多的,就是語言類節目。
回顧語言類節目的發展,春晚用42年,走過了以下幾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馬季、姜昆、馮鞏爲首的電視相聲階段。
經歷了那個噤聲的年代,人民渴望批判現實,又恐歷史重演。
相聲就成了最好的潤滑劑。
捧逗之間,輕松就調和了兩者的矛盾,一件嚴肅的事兒,也可以用开玩笑的方式說出來。
當相聲長出了諷刺的骨頭,它就從一本笑話集變成了一把匕首,觀衆品完,回味無窮。
再加上有梁左這樣的大神寫本子,演員們又具備頂級的表演功底,最終湧現出了一大批優秀的作品。
第二階段,90年代,小品壓過相聲。
1984年,陳佩斯和朱時茂創造了小品。
之後這一表演形式迅速被擴散,趙麗蓉、陳佩斯、趙本山、潘長江、宋丹丹輪番登台,上演了一出“神仙打架”。
隨着90年代創作尺度收緊,諷刺相聲謝幕,舞台上的段子又變回了一本笑話集,觀衆也很難再被逗笑。
那邊小品卻高歌猛進。
不斷變換的場景和表演形式,帶給了觀衆不會重復的快樂。
第三階段,語言類節目進入“趙本山時代”。
千禧年後,趙本山憑借《賣拐三部曲》一枝獨秀。
每年連續、穩定的發揮,也讓語言類節目正式進入趙本山時代。
毫不誇張地說,那些年裏,趙本山就是春晚的代名詞。
他一出場,全家人立刻圍攏在電視機前,聚精會神,生怕錯過一句笑話。
本山大叔確實把最好的表演,都貢獻給了春晚。
21次登上春晚,15次一等獎,金句無數,名場面數不完。
2009年的《不差錢》,是他最後的巔峰。
2010年後,趙本山开始捧徒弟,小沈陽曇花一現,宋小寶和王小利都沒能扶起來。
2012年後,趙本山告別春晚,一個時代結束。
第四階段是“後本山時代”。
其實在本山大叔生涯的末期,沈騰已經靠“郝建”這個角色被大家熟知了。
2013年,他用小品《扶不扶》,接過趙本山的交接棒,這個小品就是趙本山指點的。
但2015年電影《夏洛特煩惱》大火,沈騰撕掉了“郝建”的標籤,成爲電影演員。
他不再想做下一個趙本山,而是想做下一個周星馳。
現在他每年還上春晚,但更像是打卡上班,例行公事。
第五階段,2016年到現在,春晚小品群龍無首。
節目組也在嘗試創新,擁抱年輕群體。
一开始,他們大量使用網絡段子,吸引年輕人。
過去的春晚,能創造一年的流行語;現在一年的流行語,全被春晚融合了。
這種網梗的年底復盤,絲毫打動不了年輕人。
接着,他們找來一些明星、演員演小品,期望拉近和觀衆的距離。
無奈這種混搭也沒有起到太好的化學反應,明星們的個人標籤甚至還會蓋過作品本身。
這兩年,脫口秀火了,春晚也向脫口秀遞出了橄欖枝。
但脫口秀和相聲類似,小劇場說和上電視,兩個效果。
另外脫口秀是冒犯的藝術,偏偏春晚最忌諱的就是冒犯。
於是幾個脫口秀演員受邀串場,他們使出了渾身解數,但就是出不來一個梗,實在尷尬。
去年,脫口秀出事後,這個小火苗也被徹底掐滅了。
但創新總會有效果。
這幾年,《一年一度喜劇大賽》《喜人奇妙夜》等熱門喜劇綜藝,讓觀衆看到了喜劇表演的更多可能。
特別是Sketch(素描喜劇)這種喜劇新形式。
節奏快,針對一個game點不斷玩花樣,沒有鋪墊,沒有煽情,很受年輕人喜歡。
這些節目也捧紅了很多影視圈的“腰部演員”,網友稱呼他們爲“喜人”。
業內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這種新喜劇。
包括趙本山、蔡明、張藝謀、賈玲、大鵬都公开表達過對這種新喜劇的喜歡,其中也包括春晚節目組。
這兩年春晚小品雖然群龍無首,但已經能看到更多新力量湧入其中。
04、
如今的“春晚”,究竟在看什么?蛇年春晚,該怎么排,才能滿堂彩,3條建議
簡略梳理了春晚的發展脈絡後,再給如今的春晚开藥方就不難了。
首先,春晚小品要革新,但步子不能邁得太大。
前兩年,很多憑借喜劇綜藝成名的喜劇新人,开始在地方春晚露面,積累經驗。
像蔣詩萌、張弛這些人氣“喜人”,也开始以主角或配角的形式登上央視春晚。
改變發生在去年。
兩個春晚小品讓人看到了新意。
蔣詩萌、張弛和章若楠表演的《那能一樣嗎》,就是按照Sketch的思路,針對“雙標”這一個game點創作而成的。
而小品《开不了口》,直接把二喜中的節目搬過來,表演者郭耘奇、謝澤成、閆佩倫、張祐維、滕哲(酷酷的滕)全都是喜人。
當然,新喜劇和傳統小品的結合過程中,也出現了很多瑕疵,兩個小品的笑果難言成功,但改變已經發生。
今年春晚聯排現場,我們看到了土豆和呂嚴的身影。
看過喜劇大賽的朋友,都知道他們的創作有多飛,《進化論》《父親的葬禮》全都是那種天馬行空的作品。
我們還看到了鑫仔,他因爲一部《少爺和我》出圈,今年春晚上,只要拿出一部《少爺和我》番外篇,必定能火。
還有劉暘,單立人喜劇的台柱子,今年參加了兩檔喜劇節目,《八十一難》成爲新喜劇的標杆。
春晚能吸納這樣的喜人,代表了一種銳意進取的勇氣。
今年的春晚小品,或許會來一場絕地反擊。
另一方面,春晚的非語言類節目,或許會帶給我們更多驚喜。
非語言類節目之前一直是小品和相聲的陪襯,但在過去42年裏,也給我們帶來了無限的感動。
比如2005年的《千手觀音》至今讓人感動,2009年劉謙的魔術,成爲那年趙本山小品之外最大的看點。
去年的春晚,央視找到了密碼,歌舞類節目達到了近幾年之最。
有《長安三萬裏》的電影版,有《上春山》這樣的意外爆款,導演是《國家寶藏》的導演於蕾,品質是這幾年春晚之最。
2025年只要能保持去年水准,就是一個上揚的趨勢。
當然,最需要改變的,是觀衆的心態。
不是春晚不好看了,是它過去被我們擡得太高了,下不來了。
只要讓它回歸到一台晚會上來,它就可以好看。
春晚在兜兜轉轉多年後,終於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2025年的春晚,能否辦得讓大家滿意,皮哥不敢下斷言。
但我爲節目組不斷進取的勇氣點贊。
春晚,就像一位老人一樣,努力討好年輕人,一直不得要領。
我們在嘲諷和戲謔之余,是否應該多一份寬容。
如果說以前,因爲馬季、陳佩斯、趙本山等演藝巨匠,我們習慣用“笑聲”來定義春晚的成功;
那么現在,當老一代藝術家遠去,我們可以放下執念,用百花齊放、賞心悅目,賦予春晚新的活力。
只要真誠地擁抱觀衆,我斷言,大家看完,會站起來鼓掌!
文/皮皮電影編輯部:一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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